我们工厂宿舍有三张双层床,共六个床位,有两位室友只有转班的时候才回来住,所以常住宿舍的有四个人。 一位年轻点的女孩是92年出生的,她是河南人,我们叫她小欣,我和另外两位都是八十年代中旬出生的人,其中一个叫阿洁,另一个叫莉莉。 晚上十二点,我和其他室友已经准备睡觉了,小欣才从外面回来。正和男朋友处于蜜恋期的她,一回来就很兴奋地向我们“晒”男朋友送的礼物,有包包,花儿还有巧克力。 看她甜蜜的样子,我和阿洁说了些祝福的话,但是也没有深聊下去,毕竟已经深夜,明天一早还得上班。
寒暄完后,小欣就准备去洗澡。这时她的男朋友打电话过来,问她到宿舍没有,俩人便也不自觉地说起了小情侣间的甜言蜜语。 这时莉莉可能被吵得睡不好觉,便没好气地说:“不就是这些东西嘛,不要在我面前炫耀,我也曾经历过。你别在这里秀恩爱了,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,秀恩爱死得快!” 正沉浸在甜蜜中的小欣被莉莉狠狠泼了一盆冷水,顿时火冒三丈,她也毫不示弱,针锋相对,一股脑说了很多伤人的话:“有资本你也可以秀啊,你看看你们三个,虽然说你们的男人没有把你们留守在农村,可你们过的日子能比那些留守女人好多少呢?你们一年到头能见到老公几次呢?一般的动物一年还得过几次性生活呢,你们不要觉得俗,但这就是你们的真实现状。我打扰你们休息了,向你们道歉!” 说完她气冲冲地洗完澡,躺到床上。 本来还只是她俩之间的口角,愤怒中的小欣说的这一番话,却戳中了每个人的痛处,整个宿舍瞬间异常安静。 那一夜,床上的每个人都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。
也是啊,像我们这些在外打工的女性,为了可以多挣一点钱,不得不和老公分开,跑到不同的地方去打工,更不可能因为自己想过性生活而不考虑钱的问题。 其实几位室友都知道莉莉并不是嫉妒小欣,她只不过想用自己的经历告诉小欣,她还有选择的空间,不要被这些表面的追求打动,就误认为是爱情来了,异地恋是要那些经济水平高的人才谈得起。 这些话莉莉与小欣说了很多次。 这些话,不知道正沉迷于爱情里的小欣有没有听进去,但她倒是将宿舍里三位已婚室友的状况看得很透彻。 我们也很能理解莉莉的现状。因为曾经她也像小欣一样,和当时的男朋友浪漫得让人羡慕,两人也爱得如胶似漆。 莉莉是福建人,出身于一个在农村来说经济水平算是中上的家庭,她读过高中,与宿舍里的几位女性相比,她算是文化水平最高的。 来到广东打工后不久,她就和广西的一位男工相恋,她那时就知道男朋友家经济条件很差,但是她觉得,这些都不重要,只要两人相爱就可以了,一年后两人就结了婚。 她嫁到广西后,为了快点出来挣钱,在四年内生了两个孩子,各种不适应的生活习惯就不说了,就连回一次娘家都必须要考虑自己是否有钱。 自从两个小孩出生后,因为经济压力大,她老公去了离家更远的地方——上海打工,她自己则留在了广东,方便回家看看小孩。 为了省钱,她每年最多与老公相聚两次,其中一次还是过年。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四五年。
那次争吵的第二天早上,宿舍群里收到两条莉莉的微信:“姐妹们,我们不容易,请对自己好一点。” 收到这条信息,大家都释然了,因为大家都知道彼此的苦楚。几位舍友之间的感情也因此更近了一步。 而经过这一次“争吵”,我也在想,广大打工女性为了挣钱养家,与另一半分隔两地,她们的性需求难以满足,谁会来关注这一点呢? 我们厂有两万多人,其中女性占了三分之二。像我们这种常年住在宿舍的女性也很多,我们一年到头都看不到几次自己亲近的人,更不要谈什么生日,情人节,纪念日了。 现实生活中,女工的性需求确实更容易被忽视,或被羞于提及,甚至如果你提出来,还会被冠以“荡妇”、“不要脸”等骂名。 想想,当男性的性需求得不到满足时,他们可以去红灯区找性工作者解决,还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被理解、被原谅。 如果有一天有女工高喊打工女性 “性饥渴”现状,她会面临世俗怎样的“评判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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